跬步千里

跬步千里。

民国石家庄的飞机场

第一个在石家庄修机场的是晋军的阎锡山,大郭村简易机场完工后,由于起降飞机很少,曾长时间闲置。七七事变之前,正太铁路员工和平汉铁路员工曾捐献过三架飞机,分别命名为“正太号”、“平汉号”和“湖北号”。日军占领时期,经常驻有飞机七十余架,航空员三百余名,1941年后曾一度开通石门至北京、太原、开封、南京、上海、张家口、包头、东北及日本的航班。

阎锡山陈兵石家庄修建机场  

“飞地”是一种特殊的人文地理现象,在城市地理学上专指隶属于某一行政区管辖但不与本区毗连的土地。换言之,某一行政主体如果无法直接从自己的行政区域到达属地,只能“飞”过其他行政主体的属地,才能到达自己的属地,那么它就叫做“飞地”。民国时期,石家庄就出现了一块名副其实的“飞地”,即1928年山西的阎锡山在石家庄西北部大郭村修建了简易飞机场。当时的石门正处在市自治阶段,由市政公所的周维新市长主持全市政务,市行政管辖区域仅限于原石家庄村、休门村、任栗村、姚栗村的范围。如果从市区到达大郭村机场,必须通过获鹿县地界。1928年12月撤销市自治后,市政公所将所有事务移交给石门商会。此前修建石家庄飞机场所存木料等,即交于石门商会代为拍卖了。直到1939年石门再次建市时,大郭村等机场周边的村落才被划入石门管辖。

1928年石家庄飞机场的建设,凸现了其复合型交通枢纽的雏形。阎锡山之所以要在石家庄修建飞机场,根本原因就在于石家庄具有重要的军事战略地位。石家庄不仅是晋军出入山西的必由之路,而且正太铁路是山西经济发展的重要命脉,所以阎锡山格外重视对石家庄这个军事要地和交通枢纽的争夺。从20年代中期到蒋冯阎新中原大战,晋军曾四度陈兵石家庄,控制正太铁路。1924年第二次直奉战争爆发,7月至9月晋军占领了石家庄,并切断了京汉铁路的运输,控制石家庄达两个月之久。1926年在直奉晋联合进攻冯玉祥的战争中,晋军再度陈兵石家庄。1927年阎锡山改旗易帜,接受国民党中央的任命,担当了“北方国民革命军总司令”,又将矛头直指奉系。此时晋军三度陈兵石家庄,控制京汉铁路,与奉军展开漫长的拉锯战。1928年5月,晋军与冯玉祥部联合作战,随后控制晋冀绥诸省大部分地区,在较长时间控制石家庄之际,晋军出于军事目的在石家庄西北郊区修建了简易飞机场。

军用飞机场作为石家庄的一项重要军事设施,使其军事功能进一步增强。但是,该机场当时仅为草坪机场,修建以后因起降飞机很少,长期闲置后复耕。

为准备抗战而维修大郭村机场  

1933年随着日军攻陷热河,逼近平津,华北形势顿时紧张起来。为了加强河北防务,奉中央军政航空署命令,要继续恢复修筑石家庄机场,以备国民政府的空军驻扎。获鹿县政府接到上级部署任务后,便在大郭村与三庄村之间划出420余亩土地,再度修筑石家庄机场。据档案资料记载,飞机场所占用的土地,“经中央发价购买”。当时县政府动用了全县330名民夫和100个石碾,由周边各村乡长、区公所、公安分队保卫团等负责施工监督。由于广大民众将修建机场视为备战行动,共用三天便基本完工。据报道说:“堪称迅速,民众之爱国热忱,由此可见”。

当时在石家庄社会各界掀起了募捐购买救国飞机的活动,正太铁路员工为支援抗战,捐款10万元,购买救国飞机1架,定名“正太号”。1934年2月25日,由平汉铁路员工捐款购买的两架“平汉号”飞机,与“湖北号”飞机、中央航空学校“塞可斯”号一并在石家庄机场进行飞行训练。这四家飞机由“航空驱逐第一队”队副王天祥和其他三位航校毕业生驾驶,从郑州飞抵石家庄机场。四架飞机在石家庄降落时,石家庄各界代表及本市驻军57军的代表等到机场欢迎。此次飞行训练,还有一个进行飞行表演的任务,即向那些积极参加出资募捐飞机的广大市民表达敬意。故此,四架飞机在机场加油之后,便在石门上空进行了低空飞行表演,并从空中向地面观看的市民散发了传单。记者报道说,“市民历历可见,历时甚久”。

日军在机场常驻七十余架飞机,1941年后一度开通民航

自七七事变后,日寇开始大举侵略中国。日军攻占石家庄以后,便将原有飞机场再度扩大,并且修建了军用飞机场的沥青跑道。机场拓展至周围各村村境,强占良田七千余亩,导致“周围五村之居民失地荡产,流离失所”。经过整修和扩建的石家庄机场,主要用于军事侵略。

侵华日军的大批兵力驻屯于石家庄,将其作为华北最重要的军事基地之一。石家庄机场成为侵华日军的重要空军基地,日军占领石门期间,有大量日军作战飞机在机场驻扎。“因害怕盟机轰炸,经常驻有飞机七十余架,航空员三百余名”。根据晋察冀日报特讯《石家庄忙于防空演习》一文记载,驻石日军不仅经常组织防空袭演练,并经常进行军用飞机的演习。

到1941年以后,石家庄机场曾一度开通了民航。每周有定期的航班,例如,有石门至北京、太原、开封、南京、上海、张家口、包头、东北及日本的航班。据《石门新指南》记载:“每周有定期航空,由石门至北京(星期二、星期四)五十元,至太原(星期一)四十元,至开封八十二元,至南京二百三十五元,至上海二百八十五元,其他张家口、包头、满洲及日本内地等,皆可到达,纵横云雾,顷刻万里,便利异常”。虽然当时石家庄坐飞机走航空路线的出行旅客,均为军界要员、达官贵人、富贾巨商,百姓与飞机出行根本无缘。但是,从石家庄交通出行方式上看,毕竟是又开辟了一个新途径,这与石家庄重要的战略地理位置有着密切关系,是其他中小城市所不可比拟的。

市内中华大街曾被改造成临时机场跑道  

1945年日本投降后,石家庄机场跑道约有500米的长度被乡民耕种了蓖麻。国民党接收石家庄机场之后,对机场加强了防护建设,严禁占用。河北省第十一区行政督察专员高挺秀奉命,饬令石门市政管理处和石门警察局进行了实地勘察,严禁农民耕种,将复耕土地全部收回。

石家庄解放前,特别是在正太铁路和平汉铁路被切断之后,几乎变成了陆上孤岛,主要依靠飞机运输保证供应。1946年12月国民党中央航空运输股份有限公司,奉交通部命令决定在北平、石门之间铁路未恢复之前,于每周增开班机,星期六由北平飞石家庄来回一次。据《石家庄解放时河北省保定十团投降经过》记载,国民党军队为了保证石家庄对外航空联络畅通的万无一失,预防机场一旦遭破坏后,通往外部的航空线路被切断,又修建了市内连接飞机场的地下通道。国民党军队并且在石家庄市内修建了飞机起降跑道,将市内中华大街中间的花坛铲除,改为临时飞机场的跑道。

随着石家庄军事地位的提高,城市军事功能的增强,经济功能相对减弱。在强大的军事高压之下,石家庄始终处于高度戒备状态,生产停顿,市场萧条,城市生活完全失去保障。在整座城市里,明碉暗堡比比皆是,沙袋掩体星罗棋布,交通壕沟密如蛛网,整日处于高度军事戒备状态,将此时的石家庄比喻为“军事碉堡城”,的确不失毫厘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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